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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言
调节性T细胞（Tregs）占外周CD4+淋巴细胞群的1-2%，表达高水平的调节性转录因子叉头盒蛋白3（FOXP3）、CD25（IL-2Rα）、细胞毒性T淋巴细胞相关抗原-4（CTLA-4）、糖皮质激素诱导的肿瘤坏死因子受体（GITR）和CD39。Treg通过预防自身免疫、控制过度炎症和维持免疫耐受，对免疫稳态至关重要。
另一方面，Treg细胞的免疫调节特性在癌症中会促进肿瘤的进展。Tregs是最丰富的抑制细胞之一，它在肿瘤微环境中浸润和积聚，通过诱导无能和免疫抑制导致肿瘤逃逸。它们的存在与肿瘤的进展、侵袭性和转移有关。因此，以Treg细胞为靶点的癌症治疗策略也是目前的研究热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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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reg根据其发育部位分为三个不同的子集。胸腺Tregs（tTregs）是由CD4+辅助性T细胞的前体在胸腺中产生的，其显示出对自身抗原高亲和力T细胞受体（TCRs）的富集。外周Tregs（pTregs）在遇到抗原时从外周的成熟CD4+辅助性T细胞分化而来。第三种Treg被称为诱导性Treg（iTregs），其由幼稚的T细胞发育而来，需要在转化生长因子β（TGF-β）和白细胞介素-2（IL-2）存在的情况下通过抗原刺激。
Tregs主要有以下五种功能机制：①Tregs分泌抑制性细胞因子，包括 IL-10、TGF-β 和 IL-35。② Tregs 通过颗粒酶和穿孔素杀死效应细胞。③ Tregs 影响效应细胞的功能：Treg 与效应T细胞竞争消耗 IL-2，从而抑制效应T细胞的生长；Tregs通过产生胞外酶CD39和CD73 促进TME中腺苷的产生，诱效应细胞导的抑制和抗增殖作用；Tregs通过缝隙连接将大量 cAMP 转移到效应T细胞，干扰其代谢。④Tregs通过刺激性和抑制性受体（CTLA-4 或 LAG3）诱导DC耐受，后者通过IDO进一步抑制T细胞的能力。⑤MDSCs和Tregs 产生的因子形成正反馈环，促进增殖，增强抑制环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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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reg抑制抗肿瘤免疫反应的机制
Treg通过多种机制阻碍抗肿瘤免疫反应。在Tregs中，共抑制受体细胞毒性T淋巴细胞抗原4（CTLA-4）通过与APCs中的CD80/B7-1和CD86/B7-2结合干扰共刺激信号，从而抑制效应T细胞中的共刺激受体CD28。 
IL-2是Treg和效应T细胞生存所必需的细胞因子。与效应T细胞相比，Treg主要通过由α（CD25）、β（CD122）和γ（CD132）亚单位组成的更高亲和力受体结合IL-2。此外，Tregs比效应T细胞具有更高的CD25表达，而CD25是IL-2的一种高亲和力受体。这使得Treg在利用TME中有限的IL-2方面具有竞争优势。因此，在TME中，Treg的累积量大于效应T细胞。同时，Treg还分泌免疫抑制分子（包括免疫抑制细胞因子）抑制抗肿瘤免疫。Treg产生TGF-β、IL-10和IL-35导致免疫抑制。
表达在Tregs细胞表面的CD39和CD73作为外核苷酸酶，分别将ATP或ADP水解为AMP和AMP水解为腺苷。CD39和CD73产生的腺苷会抑制效应T细胞。当Treg在TME中发生凋亡时，凋亡的Treg通过外核苷酸酶释放大量腺苷，从而产生更强的抗肿瘤免疫抑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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靶向Tregs的癌症免疫疗法
目前，靶向肿瘤浸润性Tregs，通过阻断或消耗Tregs来影响其在肿瘤中的免疫抑制作用已成为热门的研究方向。一些已被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（FDA）批准或正在临床研究中探索。
靶向Tregs上的免疫检查点分子
由于肿瘤内Treg上调ICIs，因此它们是ICIs的关键靶点。目前免疫检查点疗法的主要靶点包括CTLA4、LAG3、TIM3、TIGIT和IDO。
抗CTLA-4单克隆抗体，如ipilimumab，通过Treg靶向改善TME的免疫特征。然而，在临床研究中的详细作用机制仍然存在争议。在小鼠模型中，抗CTLA-4单克隆抗体诱导的抗肿瘤免疫反应完全依赖于通过Fc介导的ADCC对Treg的消耗。而在人类中，Treg的消耗与伊普利单抗抗肿瘤的主要疗效无关。此外，靶向肿瘤内Tregs高表达分子的双特异性抗体，如CTLA-4和OX-40或CTLA-4和GITR，它们可能通过有效地消耗体内的Treg来提高抗肿瘤疗效。
与其他共抑制分子类似，TIGIT在Tregs上高表达。体外实验表明，与TIGIT−Tregs相比，表达TIGIT的FOXP3+Tregs是一种特异性抑制促炎Th1和Th17细胞的独特Treg亚群。目前，多种TIGIT抑制性抗体正在临床试验中探索，作为单一药物还是与其他药物联合使用。
靶向TNFR超家族
除了共抑制免疫检查点分子外，肿瘤浸润性Tregs还表达TNFR，如GITR、OX40、4-1BB、ICOS、TNFR2和CD27。它们中的大多数是共刺激受体，在免疫反应的许多方面发挥重要作用，如T细胞抗原激活、扩增、存活、分化和效应器功能。
目前，一些抗TNFRSF抗体正在临床试验中进行研究。例如BMS-986156，一种靶向GITR的激动剂抗体，在单独或与nivolumab联合治疗晚期恶性实体瘤的I/IIa期临床实验中显示出良好的耐受性，其降低了Treg水平和抑制表型，导致效应T细胞的激活。其它的一些TNFRSF激动剂抗体，如靶向OX40的MEDI6469134（NCT02274155）、靶向ICOS的KY1044136（NCT03829501）、目前正在开展临床研究。
靶向细胞因子受体
由于肿瘤内Treg比其他效应T细胞表达更高水平的CD25，CD25可能是Treg耗竭的关键靶点。一些针对CD25的治疗策略已经被FDA批准。例如，IL-2与白喉毒素的融合蛋白denileukin diftitox用于皮肤T细胞淋巴瘤。denileukin diftitox可与表达CD25的细胞结合，并通过白喉毒素的细胞毒性作用杀死它们。
新的抗CD25抗体RG6292被开发用于选择性地清除Tregs，而不会干扰效应T细胞中的IL-2信号，目前正在进行临床评估（NCT04158583）。靶向CD25的近红外光免疫治疗（NIR）也可能是肿瘤局部Treg去除的一种有希望的方法。此外，还开发了ADCT-301，一种抗CD25的抗体偶联药物，用于靶向表达CD25的淋巴瘤。它也可作为另一种在肿瘤中去除Tregs的选择，目前正在进行临床试验（NCT03621982）。
CC趋化因子受体4（CCR4）在Tregs和其他辅助T细胞上表达，它是介导Treg进入TME的关键趋化因子受体。抗CCR4抗体mogamulizumab可减少实体瘤患者中CCR4+Treg的数量。在一项临床试验中，mogamulizumab联合抗PD-1抗体（nivolumab）治疗的患者中证实了Treg的缺失，这表明该组合是癌症免疫治疗组合中一个有希望的选择。
另一种趋化因子受体CCR8被鉴定为肿瘤浸润性Treg的潜在特异性标志物， CCR8的表达标志着具有最高水平抑制性受体的高活性Tregs。目前，临床研究中有5种针对CCR8的治疗性抗体，它们都是通过ADCC或ADCP的作用消除CCR8+Treg，发挥抗肿瘤作用。
靶向腺苷途径
通过Tregs表达的外核苷酸酶CD39和CD73靶向腺苷途径也可能是增强抗肿瘤免疫的一个有希望的靶点。阻断外核苷酸酶活性的抗CD39和抗CD73抗体，如TTX-30、MEDI9447和BMS-986179，目前正在进行临床试验（NCT03884556、NCT03742102和NCT02754141）。除了抑制腺苷的产生外，腺苷受体A2AR的小分子抑制剂也可防止腺苷依赖性T细胞抑制。这些抑制剂的临床试验正在进行中（NCT02655822、NCT04089553和NCT02403193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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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结
Tregs与实体癌预后不良相关，这表明Tregs在癌症治疗中的重要性。此外，Tregs在肿瘤微环境中发挥多种免疫抑制作用，不仅抑制T细胞、APC和NK细胞的功能和活化，还分泌一些免疫抑制因子，如IL-35、IL-10和TGF-β。因此，调节Tregs或其信号通路逆转免疫抑制微环境，可能对免疫检查点抑制剂的治疗有积极作用。
